“爷爷,您会不会怪我没出息?”
盛锦姝和往常一样,拿着铁锹开始除着杂草。而聊天的对象却换了。她抬头看了看天,仿佛那里爷爷会出现一样,对着天便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可以放下一切,却独独放不下一个男人。他恨我、厌我,他的温柔从来都不属于我,可我还是一样放不下他……您说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盛锦姝一边说着,一边笑着,可笑着笑着眼泪却从眼眶滑落。
“爷爷,我到时候找着您了,您会不会骂我傻?为了一个男人而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盛锦姝还在继续自言自语着,眼泪却越流越凶。她忙低了头,蹲在花草丛中想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偏偏却不受控制地越哭越大声。
此刻的盛锦姝仿佛是个受了伤不敢在别人面前哭泣,无依无靠只会躲在角落里等没人了才能放声哭泣的孩子。
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的燕徇心里很不是滋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想走过去将人往自己怀中带,并告诉她——不要怕,我在。
可下一秒理智却硬生生地把他拉了回来,理智告诉他这个女人绝不会是那么柔弱惹人怜的人,这只是假象而已。
这个女人才不需要谁去怜惜,她根本就是一条会趁你不备给你致命一击的毒蛇。
“王爷……”旁边的侍卫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只得乖乖站在原地不敢动。
可远处蹲地上的那个人不正是王爷这几天发了疯地要找的人吗?侍卫不解,怎么好不容易见到了活人,王爷却不愿迈开步子过去了?难道王爷想见到的并不是活人而是王妃的尸体不成?
侍卫一阵激灵,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随即却又快速地甩了甩脑袋,告诉自己这不可能!毕竟从王爷这几日的表现来看,王爷分明是更希望见到活生生的王妃的!
燕徇却连看都没看那侍卫一眼,而是朝着反方向走着。而这才迈开两步,却又调转了方向,这回终究还是向着盛锦姝所在的院落走了过去……
“本王看你活得好好的。”一道冷淡的声音从盛锦姝头顶传了过来。
盛锦姝忙抬头,便看见了自己此刻并不怎么想见的人,所以随即又低了头不再看他。心中却庆幸还好方才距离较远,自己所说的话并没有被他听去。
燕徇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女人,本来心下的喜悦多于其他,这会见她如此对待自己,瞬间冷了脸色。
同时也在心中告诉自己,他之前见到盛锦姝时的喜悦并不是因为庆幸她还活着,而是庆幸她还能继续给自己制药。
“锦姝宫的人果真和王妃一样,撒谎成性。”燕徇收回在盛锦姝身上的视线,随即又对着身边的侍卫道:“你知道本王最厌恶什么,那丫鬟不必再留。”
“是!”侍卫得令,忙立直了身。
“你……”盛锦姝一听要处置白玉,吓得慌忙起身。
但却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加之身体实在虚弱,所以起身的瞬间顿觉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摔了下去。
燕徇见状,手疾眼快扶住了人。他感觉自己在这一刻仿佛不受控制了,在碰在盛锦姝身体的下一秒便没再来得及思考,随即紧紧将人拥入了怀中,久久都没放开。
这样的燕徇,让盛锦姝产生了一丝丝幻想,也许他也是在乎自己的吧?盛锦姝并没有推开他,而是静静地任由他拥着自己,也许以后再没有这种机会了。
“王爷,我恳请你不要伤害白玉。”许久,盛锦姝终是忍不住开口破坏了这种气氛。
“盛锦姝,你可还有别的话要说?”听得她的声音,燕徇这才回过神来放开了她。他辛辛苦苦找了她这么多天,她在见到自己以后就没别的话要说?
“我只想请求王爷放过白玉,她是无辜的。”盛锦姝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也做不了太多事情了。
而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全力保住白玉的命,毕竟这世上就只剩白玉这么一个像是亲人一样的人了。
燕徇听得她一口一个白玉,心里一阵来气。之前凭空消失留下信封,对任何人任何事都只字未提,唯独就谈到了白玉那丫鬟,现在又是如此。
好啊,好个盛锦姝……
这时的燕徇显然气昏了头,仿佛又忘了自己之前给自己的警告,不该为这个女人牵动情绪。
他冷着脸俯首,在盛锦姝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便吻住了她因为惊吓而半张的嘴唇。一阵辗转,许久才放开人……
侍卫都是些会看王爷脸色行事的聪明人,这会见自家王爷和王妃如此气愤,谁都不敢上前打破氛围。个个转身背对二人,充当起了守护院落的人行围栏。
而盛锦姝早已经被弄得迷迷糊糊的,本来就娇弱的身子这会更是感觉站不住了,只得任着他抱着往屋中走去。
燕徇向来不会刻意控制自己的欲望,何况是面对自己的女人?加之此时他兴致正浓,自然不会委屈了自己。
一盛锦姝虚弱地靠在他的怀中。此时的燕徇眼中难得显露出点点柔情与怜惜。看着一脸娇弱的人,燕徇不由自主地便伸手轻抚她的额头,似乎想替她将额上那细密的汗珠拭去,可刚伸出去的手却猛地顿住。
“王爷?”盛锦姝自然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她不解为什么今天的燕徇会如此奇怪。
可心里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东西,这个男人从来就没爱过自己,他的温柔永远只是在床上行那事时才会分一些给自己。
这么想着,她竟感觉心还是痛得无法控制,明明告诉自己要看开、想开,可是想要做到却真的很难!
盛锦姝见燕徇不语,又道:“王爷,你本可以就此当我死了。然后放过自己也放过我,如今又何必再来寻我?”
对啊,当她死了不就好了?又何必再来找她?又何必再让她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