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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哎哟,慕将军居然又来看他这个如珠如宝的外室了,也不知道那外室有什么好,竟能勾的慕将军不顾名声的往这儿跑。”
“可不是么!近些日子跑的尤其勤快,也不知那外室给慕将军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那外室给慕将军生了个孩子!”
“什么?竟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知道那外室生子了?别不是唬人的吧?”
“我唬你们做什么?是我姨母的侄子的表嫂的弟妹亲眼所见,她还差点儿成了那外室子的奶娘呢!”
“你竟有这样的门路?快与我们说说!”
姜黎面不改色的从旁走过,采买完了今日要给玫娘熬煮月子汤的食材,从后门回了陆宅。
将汤汤水水的煮好送去前院,姜黎才回到屋子,就被人重重的压在了桌子上。
后腰被割得生疼。
姜黎疼的小脸发白,脖颈又被人咬住,男人欲念凶猛的声音响起:“你背着我做了什么,为何近日身上总有股奇异的香味。”
“我什么都没做。”
姜黎的话音还未落下,就被男人抱去了床上,衣衫落了一地。
“别!”
姜黎急急的去推男人的胸膛。
自从用了避子汤,她的月事便不曾准过,可也不似这些时日,近半年不曾来过……
想起前院玫娘身怀六甲时的模样,姜黎惊得眼泪如雨线一般掉落。
可男人丝毫不察她此时眼泪与往日的不同,仍旧没有半分停顿。
姜黎浑身一僵,小脸煞白一片。
“你做什么?”
慕凌川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咬牙切齿。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那欲嗜人的凶光,让姜黎怕得颤抖起来。
“我、我……”
“你从何处学了这样的手段?”
慕凌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忽的冷笑了一声,“本将军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勾人的花招。”
不过她似是比以往多了丰腴。
念头一闪而过,慕凌川眼底的欲色反倒更深。
姜黎很快呜咽成一团。
偶在间隙的时候,姜黎的眼底闪过些许茫然之色。
若她当真有了身孕,是能承住如此情爱之事的吗?
“若你再敢走神。”
男人阴森的威胁道:“我会让你三日脚沾不得地。”
姜黎一下子想起初次承欢时被折腾得三日下不了床的模样,一个激灵,再也不敢分神。
……
慕凌川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回来,就见姜黎颤着两条腿艰难的下床,还未站定,就惊呼着往前栽去。
长臂一伸,慕凌川捞住了姜黎,剑眉就是一拧。
“你这些日子吃得太多,重了些。”尤其是腰腹,先前一掌可握,如今粗圆了不少。
姜黎小脸发白,咬着嘴唇不想说她近日总是饿的心里发慌。
一只手扣住了她的下颚,粗粝的指腹按住了她的唇,“松开。”
姜黎不自觉的放松了牙关,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咬破了唇。
“蠢货。”
慕凌川嫌恶的松开了手,取来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
药汤的味道十分呛人,是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姜黎喝了无数次的避子汤。
每一次慕凌川都会亲自盯着她喝了下去才会离开。
姜黎慢吞吞的走上前去,指尖还未触及碗身,慕凌川便不耐烦的呵斥道:“快些。”
姜黎被惊得颤了颤,眼泪不受控制的沁出,湿润了眼眶。
慕凌川早就看惯了这样的姜黎,甚至饶有兴味。
只是她今日似乎比往常磨蹭得久了些,慕凌川生出了些许不耐。
他的声音冷了下去:“还不快喝?难不成要本将军亲自喂你?”
姜黎被惊的身子一颤,一直悬而未落的眼泪顿如断了线的珍珠,砸在了慕凌川的手背上。
慕凌川像是被灼烫了一般,飞快的缩回了手。
黑乎乎的汤药跌落,打湿了慕凌川的衣摆,瓷白的碗摔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数片。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姜黎立时跪了下去,地上的瓷片刺透了衣衫,扎入膝盖,疼得她面无血色,摇摇欲坠。
慕凌川却不见半点动容之色,他落在姜黎发顶的目光泛着冷光。
“可见我这些日子对你的宽容,养大了你不该生出的心思。”
“没有没有,我不敢……”
姜黎连连摇头。
纵是她真的生出了妄念,此时也不敢认下。
“最好是如此。”
慕凌川拂袖离去。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姜黎对慕凌川敞开的心门也好似跟着关上了。
她颓然的瘫坐在地,看着满地的瓷片,忽的掩面无声的哭了起来。
不知过去了多久,有人推门而入。
“哟,怎么哭上了。”
是玫娘身边的刘婆子,一向看她不顺眼,逮着机会总要欺负她上一回。
这会儿见她这般狼狈,怕是不会客气。
姜黎忙乱的擦掉了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不小心摔在了碗上,受了些伤。”
说着,她忍着痛站了起来,露出一个苍白的如同路边一朵小花儿的笑:“叫嬷嬷见笑了。”
“的确叫人发笑。”
刘婆子轻蔑的嗤笑一声,拿眼斜着望姜黎:“你可真是脸皮厚,慕将军都被你气走了,你还能在这儿说这些有的没的。怪不得能勾的慕将军每次过来都是先来找你,叫我看啊,那些花楼里的都没你有这能耐,赶明儿干脆让她们过来拜你为师好了。”
这和骂她是个花楼妓女有何区别?
姜黎气得眼睛通红。
慕凌川欺她、辱她,将她当个玩物,是她无力反抗。
可这刘婆子又算得什么?
当初若不是刘婆子,她又怎会沦落到今日的境地!
刘婆子有何脸面这样瞧不上她!
姜黎浑身发颤,是气怒,更是不堪羞辱。
她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指尖几乎抠入肉中:“刘婆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慕将军与那些流连楚馆花楼的好色之辈无异?”
“你胡吣什么?!”
刘婆子惊得险些跳了起来,“我何曾是这个意思!”
姜黎偏过脸去,不叫刘婆子看出她眼底的虚张声势,“是与不是,等慕将军来了,自有论断。”
这贱皮子狐媚子要告到慕将军面前去?
她不信她能有这个胆子!
尽管如此,刘婆子还是吓得老脸煞白,指着姜黎的鼻子骂道:“你当我是好骗的!你给我等着,我倒要瞧瞧,你能嘴硬到几时!”
刘婆子骂骂咧咧的离开。
姜黎还是紧绷着脊背,久久难以放松下来。
第2章
直到脸上一片冰凉,姜黎才知道自己哭了。
“哭什么。”
姜黎哑着声喃喃自语,“当初没能舍得去死,现在这些都是你活该受着的。”
勉强收拾干净,姜黎拖着疲惫的身体,忍着膝盖上的疼,去厨房做好玫娘晚上要用的汤汤水水,送去了前院。
正要离去,刘婆子叫住了姜黎。
刘婆子阴阳怪气的道:“我家夫人要见你,进来吧。”
玫娘要见她?
好端端的,玫娘做什么要见她?
姜黎的心头无端升起些许不安来。
可刘婆子就在一旁催促着,她纵是想走,也走不脱,更何况她又能逃去哪里?
姜黎抿了抿唇,揣着不安的心,见到了玫娘。
玫娘是一个清雅之极的女子,仿佛春日田野之中的一缕清风,温柔极了。
玫娘的五官算不得绝色,乍看之下不会有多惊艳,可细细看去便会被深深吸引,就像是枝梢悄然绽放的茉莉花,清香怡人,让人流连。
姜黎飞快的低下头去。
只有这样的人儿,才会是慕凌川不惧世俗眼光、不畏家中长辈的施压都要让人知道的心上人。
她算得了什么。
“听刘嬷嬷说,你受了伤。”
玫娘的声音也是轻柔的,透着股江南女子才有的软意。
一年前,慕凌川正是从江南带回了玫娘。
“是伤在了膝盖上?”
玫娘招了招手,示意姜黎去她床边坐下。
姜黎迟疑着,只在床尾的小杌子落了座。
她低着头,小声回道:“是我不小心摔在了碗上,破了些皮,不妨事,都已结痂了。”
“姑娘家总该精细一些。”
玫娘像是在哄着姜黎一般,“这是慕将军先前赠予我的丹参羊脂膏,你若不嫌弃我曾用过便拿回去,一日用上三次,定不会留下疤痕的。”
“玫夫人,我……”
“不许拒绝。”
玫娘轻哼了一声都像是在撒娇,“你若是拒绝,便是嫌弃这是我用过的。”
姜黎下意识摇头:“我没有嫌弃,我只是……”
“那便拿回去吧。”
玫娘弯了弯眼睛,吩咐她的心腹丫鬟巧杏,“快将丹参羊脂膏拿给姜黎妹妹。”
巧杏是个眉眼严肃的,姜黎从不曾见她笑过,明明只比她大了三岁,双眉之间的“川”字却比刘婆子还要深得多。
她拿着丹参羊脂膏还未靠近过来,姜黎便慌慌张张的起了身,可不等站稳,身后传来一道巨力,她失去平衡,惊呼着向前摔去。
姜黎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小心。”
巧杏抓住了姜黎的手臂,一把拽了回来,就又松开了手。
姜黎惊魂未定,小脸煞白一片,她急促的呼吸,胸口剧烈起伏着,汹涌的波浪惹得刘婆子怒目而视,小声咒骂了一句骚蹄子。
姜黎这才发现刘婆子竟不知何时从门口蹿到了她的身后,方才也是刘婆子绊了她,才险些让她摔了。
“刘婆子,你……”
“巧杏,你送姜黎妹妹出去吧,我有些乏了。”
玫娘忽然出声,打断了姜黎对刘婆子的问责。
姜黎哑然,只能闷着满腔无处可去的怒火匆匆离开。
没了外人,玫娘脸上如沐春风的淡笑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何?”
“至少有了四到五个月的身孕,方才还下意识的护着,显然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的。”
巧杏的眼底极快闪过一丝狠毒,“可要奴婢将她解决?”
玫娘神色淡淡,倏而轻笑了一声,“何须我们脏了手。”
……
姜黎回到房中,久久不能平复狂跳的心口,甚至她觉得浑身每一处都跟着跳了起来。
尤其是肚子,跳得又急又快又乱。
她下意识抚住了肚子。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肚子一下子平静了下来,而后有什么轻轻踢了她的掌心。
“啊!”
姜黎惊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飞快的捂住了唇,将剩下所有的声音压在了胸口,震得她心口一阵急跳。
这、这是什么?
不期然的,姜黎想起四个多月前刘婆子与人吹牛时说过的话。
——“你们不知道,我们玫夫人腹中的孩子日后定是个学武的奇才!就像慕将军那般!你问我为什么?那自然是孩子尚在娘胎里就练起了武啊!那小拳头小脚的,可来劲了!”
明明只是匆匆略过的一句话,此时却在姜黎的耳边越发清楚。
难不成她、她当真有了身孕?
姜黎一下子瞪圆了双眼,也更用力的捂住了嘴,就好似她松了力气,心脏就会从她口中蹦出似的。
只是惊喜来不及在眼底弥漫,姜黎想起近些日子喝下的那些避子汤,便被惊恐淹没。
她立时捧住了肚子。
避子汤会不会伤害她的孩子?
它方才还那样有力的踢她,会不会它还是健康的?
姜黎前所未有的焦灼起来。
怕孩子只是她的一场幻想,又怕真有了孩子,却又被她每次喝下的避子汤伤了身。
时间都好似漫长起来。
她每日陷入忐忑不安之中,接连几次在慕凌川来时借口来了月事搪塞了过去。
慕凌川每一次离开时阴沉可怖的脸色,都让姜黎越发恐惧。
可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恐惧着什么。
恐惧之中,她还有一丝微弱的期盼。
或许他会惊喜他们孩子的到来。
或许,她应该告诉慕凌川这个好消息。
到了第八日,本该离京办差的慕凌川仍是来了。
远远看见慕凌川的身影,姜黎脑子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她竟跑了。
她究竟在害怕、在躲避着什么?
姜黎最终还是被慕凌川捉了回去。
“跑什么?”
慕凌川脸色尚算温和,只看向姜黎的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欲念。
明明之前也不是没有因她月事来了、七日碰不得的时候,可没有哪一次过后的姜黎如今日这般惹得他想要狠狠的欺负她。
“我、我……”
“今日只有一个时辰。”
慕凌川声音嘶哑,一把将人抱起压在了墙上,看着姜黎细长皎白的颈子,喉结滚动,看似凶狠实则算得上温柔的咬了上去。
姜黎紧紧搂住慕凌川的头,才不至于掉下去。
“这些日子为何避着我?”
说话间,慕凌川掀开了她的衣裙。
“不要!”
姜黎推着慕凌川的胸膛,见他不退反进,一口咬在了他的喉结上。
慕凌川吃痛,紧箍在姜黎身上的手臂松了松。
趁着这个间隙,姜黎顾不上慕凌川陡然阴沉下来的面色,急急的道:“我、我好像有身孕了,不可……”
慕凌川骤然停住,周身的气息瞬间沉凝如寒冰。
第3章
姜黎打了个寒颤,不知是身下衣衫掉落吹入的冷风,还是怕的。
“你说什么?”
慕凌川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姜黎心里一沉,整个人抖得更厉害了,“我有了我们的孩子……”
下一瞬,姜黎的脖子被人掐住,她不得不仰头才能有一丝喘气的余地。
不期然撞入男人幽深晦涩的眸中,姜黎的心口急颤起来。
她本能的解释道:“我、我也是才发现的,我……”
“你没喝避子汤?”
“不、不是的!”
姜黎仓皇的摇头,眼泪如珠子一般掉落,又飞了出去,“我每次都有喝!”
慕凌川并不相信,缓缓收束手掌。
他要杀了她!
就因为她有了他的孩子。
姜黎胸腔内的空气越少,绝望越盛,眼泪如串了线珠子滚落。
就在姜黎以为自己快被掐死的时候,慕凌川松了手。
“你不过是个玩物,竟妄想生下我的孩子。”
“不仅痴心妄想,竟还胆大包天的欺骗于我。”
慕凌川从来不是蠢货。
他立时明白过来,前七日姜黎借口月事来了,都是因为有了身孕想要躲避承欢。
是怕他伤了孩子?
慕凌川连连冷笑。
“姜黎,你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竟连他也敢算计。
男人阴沉的声音如针一般刺入姜黎的耳中,又钻进她的心口,一下又一下,将她扎的千疮百孔。
姜黎又被掐住了脖子。
对上慕凌川盛怒的眼眸,姜黎觉得自己当真是个笑话。
因他这一年里对她身子的贪恋还有床笫之间偶然泄露的温情,她竟生出了伴他左右的妄想,竟还天真的以为他会和她一样惊喜这个孩子的到来。
姜黎扯了扯嘴角。
慕凌川只觉得姜黎嘴角的弧度极为碍眼,叫他心底生出缕缕撕毁一切的暴虐。
“姜黎,你可真是好样的。”
慕凌川松开了姜黎,丢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嘲弄,豁然离去。
看着男人盛怒去的背影,姜黎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气,软倒在地。
良久,姜黎才从地上爬起来。
这近一年里,她喝了太多的避子汤,身子早就坏了,或许这是她此生唯一的孩子。
姜黎轻抚小腹,连日来充斥恐惧和不安的眼底终于浮起一抹坚毅。
是她明知自己的痴心妄想,才会有连日的惊惧。
现在虽被破碎的现实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可她悬在半空中的心却因此落回了地面。
慕凌川不想要这个孩子,那她便带着孩子离开京城。
做下决定的瞬间,姜黎身上好似都轻松了三分。
姜黎擦干眼泪,正欲收拾细软,身后的大门被人撞开。
不等姜黎反应过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随后一个婆子冲了进来,将她双手反剪在身后绑住,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仰头。
姜黎这才看清来人。
竟是去而复返的慕凌川。
她死死的盯住他手中的瓷碗。
明明不知道那碗里装了什么,可是恐惧如他的影子一般将她吞没。
“不要、不要……求您……不要……”
姜黎不住的摇头,眼泪在空中划过,砸在地上却激不起半点尘土,一如她的存在。
“这事儿可由不得你说不要。你可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偷偷倒掉了避子汤,有了将军的骨肉!你是个什么东西,竟也敢妄图混淆慕家血脉!”
刘婆子的狞笑从姜黎的身后传来,看着狼狈至此的姜黎,刘婆子恨不能再赏她两个耳光。
只是当着慕将军的面,她还没这个胆子。
刘婆子满心可惜,于是更加卖力的往后扯住姜黎的头发。
姜黎只能看着慕凌川,她一遍一遍的解释:“我没有,我明明都喝了……慕将军你知道的,你都是看……唔!”
发间的大力扯断了姜黎好些头发,她疼的脸色一片惨白,可她仍在努力看向慕凌川,只是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只能看见他的靠近。
“姜黎,你可知玩物是什么。”
男人如冰柱一般靠近,姜黎冷得不住发颤。
他扼住她的下巴,明明指腹还无意识的轻轻摩挲着,从口中吐出的却都是伤人之语:“是连妾都比不上的玩意儿。”
“姜黎,你在我这儿,便只是这么一个玩意儿。”
“我怎会让一个玩意儿怀了我的孩子?”
滚烫的堕胎药被她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亲手灌入了她的口中。
姜黎不住的摇头,妄图躲避。
可慕凌川几乎捏断了她的下巴,将堕胎药一滴不撒的全都灌入,又隔着帕子捂住了她的嘴,直至她吐不出后才松开。
“慕将军!”
尚在月子里的玫娘披着大氅跑了过来,莹白的脸上满是急出了的细汗,“她怀的是您的第一个孩子,不可……啊!”
玫娘掩唇,眼底又惊又悔,长睫一颤,一颗泪珠滚落下来:“怪我来的晚了一些,都是我的错。”
“此事与你无关。”
慕凌川大手落在玫娘的肩头,缓而坚定的便将她推着离开了这里,“你还吹不得风,回去安生躺着。”
“可是姜黎妹妹她……”玫娘满口不安。
“姜黎?”
慕凌川驻足,偏头冷冷看来,字字警告:“好自为之。”
“听到没有?慕将军让你好自为之呢!哈哈哈!”
刘婆子一推姜黎,畅快大笑离去。
姜黎立即扣喉咙,可才吐出了两口,她的小腹剧烈的痛了起来。
像是有一轮巨大的锤子,一下一下又一下的砸在了她的小腹。
又好像有一把满是口子的钝刀,生生将她的孩子割离下来。
姜黎痛极了。
“你不过是个玩物,竟妄想生下我的孩子!”
“玩物便是连妾都不如的玩意儿。”
“我怎么会让一个玩意儿怀了我的孩子?”
慕凌川充斥嫌恶的声音在姜黎耳边一遍一遍的响起,也如堕胎药一般割在了她的身上。
姜黎浑身都痛了起来,仿佛被撕成了无数片。
身下涌出了灼人的热流,血腥味在鼻尖弥漫开来,姜黎眼前一片空白:“孩子,我的孩子……”
是娘没用,护不住你。
姜黎心口倏然一痛,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第4章
姜黎是被疼醒的。
她整个人像是被无数落石滚过一遍,没有一处不疼。
尤其是小腹。
姜黎疼得蜷缩起来。
“姜黎,你醒了。”
房里传来另一个人的声音,姜黎才意识到屋子里还有旁人在。
可她连看过去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就好,也不枉夫人为了保住你性命,险些得罪了慕将军。”
巧杏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动作却还算轻柔,姜黎被她扶坐起,就端来了一个碗。
姜黎一见到瓷白的碗,就想到慕凌川强喂了她的堕胎药,整个人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这是夫人让给你的月子汤。”
巧杏面无表情的递到姜黎的嘴边,“早日养好了身体,早些回厨房,就算是你对夫人的报答了。”
末了,巧杏还是加了一句:“刘婆子做的饭菜真的难吃。”
姜黎全然没有听见。
她怔怔的看着透白色的汤水,恍惚之中,险些误以为先前经历的都只是一场噩梦。
“快些喝吧,要冷了。”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提醒,姜黎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巧杏眉心紧锁:“哭什么?没力气?我喂你。”
“不用不用。”
姜黎慌乱的拒绝,慌忙的接过汤碗。
碗中的清汤撒出了些许,弄脏了她身上的薄被。
可她顾不上这许多,一口喝完,将碗递还给了巧杏:“多谢你。”
“放那儿吧,刘婆子会来收。往后也是刘婆子给你送汤送饭菜。”
巧杏没做逗留。
姜黎醒了,她的差事就办完了。
看着巧杏离开的背影,姜黎怔了怔,旋即苦笑了一声。
她竟贪恋巧杏方才对她的一丝温和,不舍得她的离开。
“咚!”
有人一脚踹开了房门。
姜黎惊叫了一声,抱着被子缩到了床的最里面,神色恐惧的看向门口的方向。
是慕凌川吗?
他、他还是不能放过她吗?
“我这都是什么命!”
是刘婆子的声音,她提着一个食盒,踢翻了桌边一张木凳,骂骂咧咧道:“我明明是伺候夫人的,怎么现在不仅要烧饭做菜,还要伺候你这个骚浪蹄子!”
她看向床上的姜黎,目露凶光:“你要我伺候?”
“不、不用……”
姜黎慌得直摇头,泪珠滚到了被褥上,悄然不见。
刘婆子见她这般害怕的反应,轻蔑的嗤笑了一声,“我谅你也不敢让我伺候!不过是个玩意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刘婆子本是要将食盒搁在桌子上的,临了却弯腰放在了门口的地上。
她冲着姜黎嘿嘿坏笑了一声:“想要吃,自己来拿。”
话音未落,她怪笑着关门离去。
屋子一下子陷入了昏暗之中。
姜黎闭了闭眼,才勉强适应过来。
她看向离床一丈的食盒,咬紧了嘴唇,偏过头去,没再多看一眼。
左右都是屈辱的活着,不如死了个干净,一了百了。
慕凌川不是想要她死吗?
她不如如了他的愿。
随着夜色的到来,屋子彻底沉默在黑暗之中,只余一道微弱几近无的呼吸。
床上的人紧紧裹在被中,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夜色越发深了。
入了秋,皎白的月色都泛起了淡淡的惨白,洒在地上似是打上了一层霜。
月霜蔓延,仿佛钻进了被中。
被中的人轻轻一颤,缓缓松开了被子。
这一次,她正视了地上的食盒。
她还是不想死。
姜黎咬了咬唇,忍着身上如潮水一般一阵一阵的细密的疼,艰难的下了床。
等她将食盒放在桌上,指尖微颤的握住碗身时,饭菜早已冰凉。
只迟疑了一瞬,姜黎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她吃的很慢,明明已经让饭菜染上了口中的热气,滚入腹中时,却还是冷得她打了一个寒颤,顿觉四肢百骸都被泡进了冰水之中。
勉强吃了几口,她便没了食欲,强逼着自己多用了一些后,姜黎才重新躺了回去。
用被子紧紧裹缚住自己,直到体内生出了一丝暖气,姜黎惨白的小脸上才有了一丝血气。
姜黎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只知道醒来时,屋子里的食盒换了一个,饭菜还是冷的,但多了一个药碗。
姜黎用了一些饭菜,将药一饮而尽,便又躺了回去。
这一躺,便是半个月。
半个月里,有时姜黎睡醒过来时,能吃上热乎的饭菜和药,更多的时候都是冷透了的。
今日她醒来时,刘婆子才落了锁要离去。
“刘嬷嬷。”
姜黎急急的起了身,从门缝递出一小块银子恳求道:“我想见慕将军,求你帮帮我。”
“慕将军说了,你就是个玩意儿!还想见慕将军,做梦去吧!”
刘婆子嘲讽,只目光落在银子上,连连闪烁。
姜黎深吸了一口气,又拿出了一小块银子,合着约莫二两,是刘婆子两个月的月银,“刘嬷嬷,求你帮我传一句话,我想见玫夫人。”
话音未落,姜黎就觉掌心一痛,银子被刘婆子抓了过去。
姜黎努力不去看掌心的红痕。
“我最多帮你穿个话,夫人要不要见你可就不归我关了。”
“我明白的。”
姜黎这一等,就又过去了八日的时光。
这一天,她终于等来了玫娘。
出了月子的玫娘比起先前的清雅脱俗更多了几分温柔,她眉眼都是柔媚的光彩。
她一见到姜黎便先红了眼眶。
“姜黎妹妹,你受苦了,瘦了。”
玫娘在姜黎的对面坐下,莹白的脸上满是心疼、愧疚和自责之色:“怪我不曾早些来见你。若是我早些来,也不会才知你这些时日受了刘嬷嬷的磋磨。”
“刘嬷嬷,你进来。”
玫娘的嗓音轻柔,刘婆子却半点不敢不听,臊眉耷眼的跑了过来,谄媚的笑道:“夫人,您唤奴婢?”
“伸出手来。”
玫娘沉了脸,从袖中拿出一条婴儿手臂长的戒尺就在刘婆子的掌心打了三下,“你可知错?”
刘婆子一脸的苦色:“知道,知道,奴婢知道错了。”
“将那二两银子还给姜黎妹妹。”
“是。”
刘婆子不仅一脸苦色,还一脸的菜色和不舍,掏钱的动作慢慢吞吞。
“银子给了刘嬷嬷,便是刘嬷嬷的。”
在给出银子的那一刻,姜黎便不曾想过要拿回来。
她看向玫娘,轻声道:“若不是刘嬷嬷,我也见不到夫人。”
玫娘轻叹,没再坚持让刘婆子交还银子,只看向姜黎的眼中满是怜惜:“姜黎妹妹,你何苦如此?”
第5章
她何苦如此?
姜黎垂下眼眸避开玫娘的目光,只当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夫人,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你说。”
“我想离开这里。”
姜黎的声音极轻。
落入玫娘的耳中,却如惊雷。
“你说你要——离开?”
似是难以相信姜黎会说出这样的话,玫娘最后两个字说得十分迟疑。
话音落下,她又似被自己的声音惊住。
玫娘不由看向姜黎,细细的打量,耐心的确认:“姜黎妹妹,你可清楚自己此时在说什么?”
姜黎轻轻嗯了一声,她低下头去,“我是真的想要离开这儿。”
她不可能一辈子都靠玫娘的庇护活着。
若有一日,玫娘也护不住她呢?
更何况——
姜黎红着眼睛望向玫娘,轻声哽咽:“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着一方看不见天日的屋子里。”
这二十多天的日子里,她更像是被慕凌川惩罚着圈禁起来的雀儿。
连看一看日月星辰都成了一种奢望。
“我知道这会让夫人很是为难。”
长睫轻颤,泪珠滚落下来,姜黎偏过头去,不想让玫娘看自己失态的模样,“可若是夫人也不帮我,我便真的没了活路。”
玫娘的目光落在了姜黎的身上,微微一闪。
她是再清楚不过这二十多日里姜黎是过的什么日子的了。
可姜黎却远比她以为的养得好。
甚至原先因为常年忙于灶台之间的烟火气,都褪去成了出尘的韵味。
姜黎的五官是少有的明媚精致,眼波流转之间全都是勾人的媚态。
那成了型的男胎落下后,姜黎的身段便恢复了原先的玲珑妖娆,尤其是那腰,盈盈可握,藏着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抵抗的风流。
屋子里没有铜镜,姜黎定是不知此时的自己于男人而言,尤其是甚至她滋味的慕凌川来说,是何等的诱人。
玫娘确信,姜黎留下一日,慕凌川便一日不会看向自己。
可若是姜黎走了……
这一念头掀起,便在玫娘的心潮中掀起波澜。
只是玫娘依旧不曾应下,她轻叹了一声:“此事我需回去仔细思量,才能答复与你。”
姜黎一双眼眸亮了起来。
……
转眼便是中元节这一日。
天色才刚擦黑,好些人家就一起去了河边,将一盏盏莲花灯放入河中。
河水潺潺,灯火幽幽,风儿一吹,仿佛将亲人的思念和祝福送入九幽之下。
中元节又是鬼节,是以一阵热闹过后,人们纷纷往家中去。
忽的,京城里人人皆知的金铃儿巷烧出冲天的火光。
“走水了——走水了——!”
“快去救火!”
“是谁家走水了?”
“天呐,竟是慕将军那位外室的住处!”
“快,快去看看!”
先一步赶到金铃儿巷的人们就见两个仆从抬着一个浑身焦黑的尸体走了出来,骇得连连后退。
“是谁被烧死了?”
“不会是那外室吧?”
“胡吣什么?那边天仙儿一般的女子才是慕将军的外室!没瞧见她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么!”
“哦哦,那就是她家仆从被烧死了?真是可怜呐。”
“偏偏是在今日出了人命……”
有人打了个寒颤,“不看了不看了,还是快些家去。”
来的人多,走的人更多,不多时金铃儿巷就没什么外人了。
一身寻常市井妇人打扮的姜黎扯住险些被风吹开的头巾,混在人群里,快步离开。
在她走出金铃儿巷的时候,一辆华贵的马车驶入,两相擦肩而过。
姜黎尽力让自己镇定,只是脚下跑得更快。
车厢里的人似有所觉,掀开了帘子往外看去,却只看到一个个匆忙离去的陌生背影。
慕凌川皱了皱眉,眼底有些不解。
“主子,那焦尸是姜姑娘的!”
乌韭的声音穿透人群传入慕凌川的耳中。
慕凌川豁然冲出车厢。
“你说什么?!”
……
因着是中元节,城门会比往日晚上一个时辰关上。
姜黎夹在人群之中,和那些滞留在城中只为了放一盏祈福莲花灯的百姓一样,匆匆忙忙的离开。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他们需在亥时之前回到家中,紧闭门户,直至第二日天色大明才能从家中走出。
踏出城门的那一刻,姜黎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
她终于出来了。
由着夜风吹热了她的眼眶,吹落又吹干了眼泪,姜黎给了十五文,爬上一辆前往桃花镇的牛车。
桃花镇就在京城东南方向十五里地外,桃花镇不算大,约莫三万的人口,但因着距离京城较近,附近又有好些个富贵人家的庄子,桃花镇算得上繁荣。
这是姜黎决定离开后仔细考量过后挑选的地方。
只是她不曾想到的是,玫娘给出的,竟是让她死遁的法子。
可她仔细想过,死遁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即便慕凌川发现她是死遁,追出来时一定以为她会往远处逃。
她还多了一个心眼,出来时她状似无意且憧憬的对玫娘说,她想要南下,想要看江南温柔的水乡。
只是有些对不住玫娘帮她的这一番好心。
姜黎掩下眼底的一抹愧色。
若是玫娘备不住与慕凌川说了,他也只会南下寻她。
就算他后来反应过来她并不在江南,折返回来一来一回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足够她再换一个地方了。
不过玫娘应当不会说的吧?
姜黎抱着不大的包袱,身子跟着牛车摇摇晃晃,却没有半点睡意。
确认目前是她能够做到的全部,姜黎心下略松了一口气。
牛车终于在亥时之前回到了桃花镇。
其他人匆匆往家赶去,唯有姜黎一人在客栈落了脚。
和好些个妇人睡在了大通铺里,姜黎蜷缩在发冷发硬的被褥之中,紧紧抱着包袱,耳边不时传来鼾声、磨牙声,甚至是梦话,她却睡了近一年来最安稳踏实的一觉。
翌日天不亮,姜黎就退了房,奔波了近一日,终于在天黑之前买下了一座不大的院子。
院子之前的主人没留下什么,空空荡荡的,不点烛火时都透着点阴森,姜黎的一颗心却有了着落,再不像是一颗浮萍无归处。
没有床,姜黎就卸了一块门板放在了地上,和衣躺下。
看着屋外洒落进来的点点星光,姜黎忽就对慕凌川没了怨。
他虽拿她当一个玩物,手上却都是大方的。
若不是如此,她一个月银只有一两银子的小厨娘,何来买下这座小院子的三百两银子?
只是托人伪造的身份照牒用去了五百两,如今她身上只剩下碎银十三两,一支金簪和两支银簪了。
这些还远远不够,她需在离开桃花镇之前做个营生。
吃食她是不敢做的,若是一不小心叫人察觉出味道的相似,她就走不脱了。
那她还能做什么?
卖豆腐吗?她倒是会点豆腐,却没什么力气磨豆子。
做绣品?她的女红一般,缝缝补补还行,绣花却是不成的。
还有什么是她能做的?
明明思绪还在翻腾着,姜黎却昏昏睡了过去。
第6章
用了足足十日的功夫,姜黎将小院收拾出了家的样子,也定下了之后半年要做的营生。
卖豆腐。
她得知左邻徐婶家里就有磨盘,她家还有一头老驴,载人扛货有些艰难,拉磨磨豆子却还是不成问题的。
姜黎便赁了徐婶家的老驴和磨盘,每日二十文钱,每隔三日还会给老驴提供一些口粮。
可惜她的身子骨差了许多,不然就能省下这笔钱了。
每日卯时初,姜黎就提着两桶泡好的黄豆去了徐婶家,不过一个时辰,磨好的豆浆拎回去,煮开后略降低了一些温度就点卤,等豆腐花析出后,倒入她特地找木匠打好的模具中压上小半个时辰。
趁着这个功夫,姜黎洗漱、用上一些饭菜,再换上一身利索干净的衣裳就挑着制好的豆腐走街串巷。
姜黎的豆腐不比镇子上其他家的便宜,但胜在家门口就能买上,是以这些日子的生意很是不错,几乎每日都是卖干净回去。
眼瞅着中秋佳节就要到来,有些人家会做豆腐馅儿的月饼,姜黎特地多做了一些豆腐,也都卖了个干净。
这样的日子虽然苦了一些,可每日卖豆腐时见到听到闻到的烟火气却让姜黎充满了干劲。
这一日就是中秋节,过了今日就不会有那么多人买豆腐了,姜黎特地下午又去徐婶家磨了一桶豆子,在桃花镇被灯会点亮的时候,挑着豆腐出门去。
才卖出了两块豆腐,姜黎就觉得身上有些异样,黏黏糊糊,似乎是被汗水打湿了衣衫。
“今晚是比平日热了一些。”
虽然入了秋,可秋老虎一点儿不收敛,总能蒸得人满头大汗。
姜黎很快将这点儿异样抛到了脑后。
“卖豆腐咯——新鲜好吃的豆腐咯——”
“今儿傍晚才卤好的嫩豆腐要一块吗?”
许是今儿过节,愿意买豆腐的人不少,不多会儿姜黎就被好些人包围住,片刻后担子上的豆腐都被卖空了。
“还有没有豆腐啊?”
“你家中可还有?”
“是啊小娘子,我们可以跟你回家取豆腐~”
姜黎终于察觉到了不对。
此时围拢上来的,竟是几个闲汉!
他们将她堵到了一条几乎没有人的巷子口,明明人头攒动、灯火通明的主街就在不远处,她这儿却像是与世隔绝。
“都卖完了。”
姜黎勉力镇定的说着,脚下小心的后退,不曾想身后也有了人,她一个不备,竟撞在了那人的怀中。
“哎哟,原来小娘子喜欢投怀送抱啊!”
闲汉们嬉笑起来。
而她身后的男人更是一掐她腰间的软肉,姜黎吓得尖叫出声,男人却更加高兴起来:“这肉可真香啊,奶香奶香的!”
“真是一股奶味,先前我还当我闻错了,当成了豆腐香。”
“可不就是豆腐的香味么。”
闲汉们意味深长的大笑起来。
“放开我!”
姜黎一直缩着身子躲避闲汉们向她抓来的脏手,许是她这般无力反抗的模样让他们放松了警惕,先前几乎密不透风的队伍有了几个空隙,姜黎咬紧了腮肉,忽的抽出扁担朝着一个闲汉的脑门敲去。
“嘭”的一声脆响,闲汉捂着脑门直挺挺的往后倒去。
场中一片死寂。
突然,有人尖叫起来:“死人了,死人了——!”
场面立即混乱开来,四处都有人尖叫。
姜黎趁乱逃走。
她不知道有没有人还跟着自己,在人群中穿梭了许久,又在诸多巷子里绕了好些圈,在将自己绕晕之前,回到了小院。
直到将门栓死死扣上,姜黎才浑身发软的瘫坐在地,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直到一阵夜风吹来,吹得她一个激灵,才有了几分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可也正是这一阵夜风,姜黎终于发现身上的不对。
低头一看,姜黎的脸上一片惨白。
明明她已经胸口已经被层层的束胸包裹,却还有水渍从两处的中心浸染出来,将最外面的褐色外衫都染成了深褐色。
哪怕此时院中无灯,姜黎都能清晰看见她的胸口有了两块显目的深色。
姜黎惊叫了一声,慌乱惊恐的抱住自己。
她今晚就是这样走了一路?
怪不得……
怪不得会招了那些闲汉!
姜黎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可是眼泪却不听话,一颗颗的往下掉,砸在了地上。
由着自己哭了会儿,姜黎才撑着发麻的身子颤颤的起身回房换掉了衣裳。
可是不多会儿,她新换上的裹胸和衣裳就有氤出了两片湿润。
姜黎低呼了一声。
“为什么会这样?”
姜黎满心惶惑和不安,她这个模样,便是药堂医馆都去不得!
“砰砰砰!”
院门忽然被人咂响。
姜黎吓得浑身一颤,看向院门的眼底布满惊惧。
谁?
是谁?
“小娘子,我知道你就住在这儿!”
饱含恶意的声音传来,姜黎的脸色顿时变了:是方才的闲汉!
“小娘子你别怕,哥哥我啊,是一个人来的,嘿嘿嘿。”
男人淫笑起来。
“我可是知道你家就你一人的,你若是不出来开门,哥哥我可就翻墙进来了。”
话音刚落,姜黎就听到了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
是那闲汉进来了!
姜黎压下到了嘴边的尖叫,推了桌子去堵门,哪知道闲汉竟破窗而入,等到姜黎反应过来时,她已被闲汉压在了桌子上。
用来堵闲汉闯入的桌子,如今却堵住了她逃出生天的活路。
“放开我!”
姜黎挣扎。
可她的力哪是能够挣脱开闲汉的?
甚至因她被压在了桌上,原先的十成力也只剩下了七成。
“真香啊。”
屈名生凑近深深嗅了一口,一脸的陶醉,“先前几回见你就总闻到一股奶香,我还以为是我弄错了。”
他低头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香肩白嫩,叫人食指大动。
姜黎尖叫了一声:“不要碰我!滚,滚开啊!”
她用尽了力气挣扎,忽的听到屈名生的一声闷哼。
察觉到男人禁锢她的力道减弱,姜黎飞快的爬起来,从窗户爬了出去。
逃,只要逃出去,她就得救了!
可她还是太慢了。
她的指尖才刚碰到门栓,就被肩上的巨力扯了回去。
“jian人!”
“你整日顶着两团奶渍招摇过市,还卖豆腐,不就是想勾搭男人么?”
“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
“老子今晚要是办不了你,名字倒过来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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